我(注:作者牟洪涛先生的第一人称)的老家南榆疃村,地处烟台栖霞市蛇窝泊镇,是胶东屋脊上的一个群山环抱的山村。
村庄南部,山峦起伏,称龙门山系,最高山峰老寨山,海拔.6米,位于栖霞、莱阳、海阳交界处,村里平日都称为“南老寨”。
在最高峰东北米处,有一块“栖霞—海阳—莱阳”三面界桩。向北面流水的那一面属我们村;向南向西流水的那一面归属莱阳;其西南方向与海阳为邻,这里有“一脚踏三县”之说。虽然山的大部分隶属莱阳,我们村只拥有它的一部分,但装在我心中的却是它的全部。
(一脚踏三县,老寨山上的三面桩)
老寨山四峰矗立,当地俗语描述为“大寨矮,二寨高,四寨搂着三寨的腰”。二寨顶峰有一大地测量标志点,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大地测量队设立的。山南部3里左右是有名的建于明初的龙门寺,寺前龙门仙阁砖石结构,石门石窗,无梁无柱,十分奇特。一、二寨的北部上与西山旺相邻的围子山(隶属莱阳),三寨与“西山旺”相连(我们村的第三高峰),四寨东北部沿“犸虎岭”向下直达“西山旺”东坡脚下的“铜盆泉”,东部山岭连着“凤凰窝”(我们村的第二高峰)。
笔者少年时代未出过远门,知识面也窄,感觉这山真是高啊!后来才知道,老寨山海拔.6米,单从栖霞来说,它也只能算是一个小字辈。
站在山顶四下观望,大自然的神来之笔,神功天成的造化,把老寨山营造得秀美如画:蓝天白云之下,峰回路转之间,清泉潺潺流淌,草木茂盛,鸟语花香,生灵律动。离老寨最近的有三个村:一个是南榆疃,一个是钟家院(属莱阳),再一个是孙家夼(属莱阳)。这三个自然村在老寒山的脚下各建有一座水库,像三颗璀璨的明珠点缀着这座青翠的大山,涵养着这里的花草树木。山水相映,妙趣横生。
从南榆疃、钟家院、孙家夼三个村都可以登上老寨山顶峰,其中距离主峰最近的村庄是南榆疃,相距只有不足5里,有车可直接开到山脚下,然后从铜盆泉开始,顺着犸虎岭的山路可以比较顺当地到达四寨,再越过三寨就可登上主峰二寨了。
花开百样红,山与山不同。老寨山上,山花品种很多,云彩红(映山红)、山百合、黄花(好看好吃)、十珠花、扫帚花、芙蓉花、杜鹃花、菊花……知名不知名的,不下几十种。春暖花开时节,云彩红花开了.粉红色浸染山坡,犹如飘着的彩霞,给进山人们一种美的享受;夏季红艳艳的山百合,装点在绿草间,十分耀眼;好看好吃的黄花,不仅养眼,还是一种很好的菜品;秋后,山菊花开放在草丛中,石崖上,黄的、紫的、红的,沁人心脾,美不胜收。把山菊花采回家晾晒干,用来做菊花茶,清香可口,解暑去火,做菊花枕,有益于睡眠和健康。
南山中的野菜味道鲜美,山麻楂、野蒜、山芹菜、山韭菜等,十分丰富。采摘时,由近及远,为了采到上好的野菜常常深入到老寨山中。在青山绿水的涵养下,这些不失泥土的清香、绿色健康的野菜,现如今成为时尚菜蔬。山中的山苜楂远近有名。清明过后,乡亲们上山采摘,用来包山麻楂包子、馅饼;山芹菜、山韭菜是山坡上长出来的野菜;杏仁菜是山根下沟渠旁生长的珍品,是特细嫩、清香的美味;山芹菜富含各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含量,其嫩茎及叶柄,鲜嫩、清香爽口,能降血压;山韭菜包饺子,味道也是相当不错。近些年,经常有城里人开车到山里采挖野菜。
好山好水育好果,山上盛产的“坡蜜头”(树莓)、策李儿、杜梨、山枣、软枣、草栗子……这些山中野果,太让我思念了,在我眼中,足以秒杀如今繁华果市中各种水果。农历五月后,山果开始依次成熟,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获得一种得天独厚的甜蜜享受。六月份,坡蜜头一串串红色果实,晶莹剔透、清香甘甜;夏末秋初,成熟的“策李”躲在草丛中,等待人们采摘;秋天的山枣,酸甜可口,核可入药;秋后的杜梨和软枣挂满山坡,经过霜打即可食用,成为秋冬的时令山果。
四季轮回,万物生长,这里分布着典型的暖温带栎类落叶阔叶林、赤松天然次生林、栎类混交林,木本植物丰富;这里有珍贵的中药材,仅我认识的就有十几种,像紫草、穿山龙,防风、黄芩、丹参、苦参、灵芝、苍术、茵陈、山姜等;这里也出“茶”,线茶、十珠茶(如今超市里有卖)、牛心茶,采回来烧水喝,清热、解毒、去火。据我的回味,牛心茶当为上乘。
有山有水养生灵,山中栖息着多种野生动物,貔子(草狐狸)、獾、野兔、刺猬、野山鸡、斑鸠、猫头鹰、鸨鸪、……它们吃山中的野果,喝山涧的清泉,繁衍生息在这里,让寂静的山林更加生机勃勃、灵气十足。现在莱阳一侧已经成立了自然保护区,保护区有列入濒危野生动植物国际贸易公约植物3种,列入中国珍稀濒危植物红皮书4种,国家Ⅰ级保护野生动物5种,国家Ⅱ级野生动物29种,省重点保护野生动物48种,国家Ⅰ级保护鸟类5种、Ⅱ级保护鸟类29种,省重点保护鸟类34种。
老寨山不仅风光秀丽、资源丰富,而且有人文底蕴。单从名字上就可以知道它是有故事的。山中人文、自然景观颇具盛名,是道教、佛教的圣地。龙门寺建于明初。寺前龙门仙阁建于明天启二年,名曰五圣观音阁,重建于清道光24年,砖石结构,石门石窗,无梁无柱,区内有名景观19外,其中半边瓮、杀牛洞、嗝窦泉、仙人桥、龙门、五圣观音阁、发功仙石、和尚石被誉为龙门八大仙景。龙门山区在抗战时期,还是胶东根据地之一,山上建有许世友将军题字的纪念碑及烈士墓。从上世纪末开始,龙门山区的交通大为改观,现已修通山路80多公里,年接待游客2万人次。春摘山野菜,夏尝山蘑菇,秋观百鸟飞,冬拍雪压松,风景美不胜收。
听村里人说,因为这里山势险要,清朝时期曾经有抗清的义军队伍在这里安营扎寨(年代不详)。从遗留的一些痕迹来看,这里的确像是有兵驻扎过的山寨:二寨南坡向下米左右,半山腰有旗杆窝、石臼、石缸(盛水)石盆等,北部的围子山顶,至今还残留着石砌的围子墙和滚落满坡的石块,据说那是用来抵抗清兵的,从这里似乎能感觉到当年义军以石为武器阻击的战斗场景。
我曾经的家,离老寨山不到5里路,童年时光,割草拾柴、采药挖菜,常常深入到老寨山,有时也登上过最高峰。在这里,能够呼吸新鲜的空气,欣赏烂漫的山花,品尝甜蜜的山果,享受美味野菜……它像一块磁铁,时时都吸引着我这游子的心。
去年夏天回老家,老叔家的大弟陪我进了一次山。迎着薄薄的雾霭,踏着熟悉的小路走进大山,身影在翠绿之中时隐时现,不时有野兔惊起。气喘吁吁地终于爬上了老寨山主峰,清冽的山风吹来,一览栖、莱、海三市风光,登山劳累顿消!这里目前生态环境依旧,仍是一方净土,这是最让我欣慰的。
(本文作者为牟洪涛先生,由栖霞市民政局崔保华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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