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车川流不息的河西迁居到空旷略显冷清的东郊一隅之后,蓦然发现,最能体现南京历史厚重感的南朝石刻竟然近在身旁。
在栖霞山以西、尧化门以东、麒麟门以北这一片不大的区域内散落了十处南朝皇帝和王侯陵墓前的神道石刻,主要有神兽、神道石柱和石碑(包括石碑下龟趺)等三类。
沧海桑田,时代变迁,如今,它们零零落落散布在田间、厂区、路边和山脚,有的已经遗落佚失,有的遭到毁损风化,大多残破不全,虽显寂寥冷清,但依然岿然而立,加上经过不同程度的整理、修复和维护,可供后人领略其巍然形姿和细腻神态。
(注:自南象山附近发掘两座南朝大墓之后,原定为陈文帝墓前石刻的归属已经再次存异议,现更倾向于为梁萧统墓道石刻)
上面表中列出了所说十处石刻的大致状况及其地点,当中除了陈文帝陈蒨的永宁陵和宋武帝刘裕的初宁陵之外,其余八处均为南朝梁的王侯陵墓的神道石刻。
提及这八位萧姓王侯,就不得不先说一说南朝梁的开国君主梁武帝高祖萧衍。
萧衍于宋孝武帝大明八年(公元年)生于秣陵县,和宋之后的南齐皇室有一定的血缘关系,其父萧顺之是齐高帝的族弟,而他们都是东晋淮阴县令萧整的后代。萧衍虽然有着很强大的家族背景,但其本人自幼聪慧,才思敏捷,又喜读书,博学多才,和范云、萧琛、任昉、王融、谢朓、沈约、陆倕等七人一同交游于萧子良(竟陵王)门下,被称为“竟陵八友”,其所作千赋百诗中不乏名作,尤其在文学方面很有天赋,比如,他所作的《河中之水歌》广为传颂,也为流传千年的“莫愁文化”拉开了序幕。
武帝萧衍所作《河中之水歌》,为流传千年的“莫愁文化”拉开了序幕
永元二年(公元年),时居雍州的萧衍起兵攻讨暴虐昏庸的东昏侯萧宝卷(时为齐帝),拥戴南康王萧宝融称帝(齐和帝),次年攻陷建康,从此位高权重,大权独揽。
中兴二年(年),先以十郡之地受封梁公,继以二十郡之地再封梁王。同年四月,萧衍正式接受萧宝融“禅位”,在建康南郊祭告天地,登坛接受百官朝贺,建立梁朝,改元天监。
在建功立业的过程中,萧衍当然缺少不了家族势力的帮助和支持,成就大业之后其宗室中的兄弟子侄自然也少不了被封王称侯,上面墓前神道石刻的主人就是其中的八位。
有此地近之便,我部分借助公交,大部分则安步当车,按图索骥陆陆续续探访了这一区域内全部的十处石刻。
南京东北郊南朝石刻位置分布图下面则分上中下三篇谈一谈探访过程及对石刻状况的一些观感。
待遇最优的萧宏石刻
临川靖惠王萧宏是梁文帝(追封)萧顺之第六子,梁武帝萧衍异母弟,南齐末年被授中护军,卫戍京师,武帝继位后被册封为临川郡王,授扬州刺史,生前奢靡,沉湎声色,53岁死后谥“靖惠”,据说其墓遗址在燕西线路西侧的白龙山思亲陵华侨永久公墓内。
据说萧宏墓在白龙山思亲陵华侨公墓内其墓道石刻原位于拆迁前的张库村(现已成南京审计大学金审学院校园),如今移至金审学院东南角、灵山北路和学则路交叉口上,并建有一座规格较高、风格独特的萧宏石刻公园。
因近仙林中心地带,附近已成闹市,但公园闹中取静,且周围环境整洁,交通便利。
萧宏石刻公园大门石刻公园内景色怡人墓前石刻现存3种6件,包括石辟邪两只,东西相对,均为雄兽(西辟邪仅剩残块)、神道柱二、碑一、龟扶二,东西对列。如今,在一汪潭水之中,建有品字型布局的三座方亭,所存石刻置于亭内,并罩有玻璃以保护,亭子之间建有栈桥,亭子和栈桥均线条简洁,型态方正,显得古朴,颇具南朝风韵。
位于潭中品字型分布的石刻亭隔水远看亭中的辟邪近观东辟邪之雄姿现存东辟邪昂首突胸,舌长伸及胸,作大踏步向前迈进状,形态剽悍,身姿有力,为现存南朝无角石兽之冠。
亭中维护完好的西石碑石柱西石碑整体尚显完好,只是碑文因风化已无法辨认,碑身北侧上下刻一列神怪、羽人、朱雀、青龙等八图,周有卷草纹,形态豪放飞动而华美,属碑刻浮雕之精品。
屹立于亭中的西石柱,其高4.96米,扁圆形,表面刻有28道瓦楞纹。柱额向北,上刻竖行顺读铭文“梁故假黄钺侍中大将军扬州牧临川靖惠王之神道”。
修复后的东石柱和空余下的驮碑的龟趺东石柱断为数节,但已被修复,竖立在东亭中,东石碑已轶失,空余下驮碑的龟趺。
巧合的是,萧宏墓石刻中,石兽、石碑和石柱各有其一保存相对完好,相对而言,整修和维护也比较完善,让我们能一睹其姿、领略一千五百年前南朝的陵墓石刻艺术。石兽形体硕大,身姿富有力量,气势不凡,雕琢则精致细腻,生动传神,具有丰富的表现力,成为可与北方佛教石刻相媲美的六朝石刻艺术的代表。
得城市化之利,萧宏墓石刻所受待遇最好,其余九座则难与其相比,有些甚至很是凄凉。
另九座墓道石刻的探访路线及其石刻状况到底如何,容待再细述。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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