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文化琐谈之103霜叶红于二月花从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好一个“霜叶红于二月花”！大唐诗人杜牧的《山行》大概是古今中外吟咏红叶的众多诗词中最脍炙人口的诗作，没有之一。诗人以明快豪爽的心情，清丽动人的笔调，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夕阳晚照、枫叶如火的秋景图，透露出诗人一种豪爽向上的情怀，成为千古佳作。

当然，后来青年毛泽东在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也是千古佳作。近年来流传的“晚秋的山野，像打翻了的调色瓶”，也是一种很形象很贴切的比喻。

霜叶，多指经霜染红的枫叶。枫树别名枫香树，《广群芳谱》云：“枫，一名香枫，一名灵枫，一名摄摄。江南及关陕甚多，树高大，似白杨，枝叶修耸，木最坚，有赤、白二种。白者木理细腻，叶圆而作岐，有三角而香，霜后丹，二月开白花，旋著实成毬，有柔刺，大如鸭卵，八九月熟，曝干可烧。”另据《述异记》载：“南中有枫子鬼，枫木之老者为人形，亦呼为灵枫。”

枫树是金缕梅科落叶乔木，树高可达40多米，叶子互生，小而秀，有锯齿，分三裂，也可分五裂，状如鸭掌，入秋经霜，幻为春红，艳丽夺目，所以古人称之为丹枫。《说文解字》云：“枫，木厚叶弱枝善摇，汉宫殿多植之。霜后叶丹可爱，故称帝座曰枫宸，又称丹宸，即丹枫也。”——后人给茶馆起名傍之曰“丹枫雨露”，给楼盘起名傍之曰“春江紫宸”，给小孩起名傍之曰“宸宸”，大概取其义也。

枫叶红于万木凋谢之时，色红如血，红红火火，灿若朝霞，十分瑰丽。古人多吟诗填词咏之，或抒情，或言志，或绘景，均给人以大美的感受。大宋赵成德《灵枫》诗云：“山色未应秋后老，灵枫方为驻童颜。”

“只缘春色能娇物，不道秋霜更媚人。”观枫叶更媚人，最好的去处，众所周知的，要数北京的香山红叶，南京的栖霞山红叶、长沙的岳麓山红叶等。每到霜降时节，山上枫林尽染，红叶猩红，游人如织。“春牛首秋栖霞”之“栖霞红叶”已成为“金陵十景”、“金陵四十八景”之一。长沙岳麓山红叶与岳麓书院一样驰名，山上的“爱晚亭”就叫“爱枫亭”、“红叶亭”，笔者先后三次到达此地，据导游介绍，此名取自“停车坐爱枫林晚”的诗意而得名。如今思考起，颇有道理。毛主席青年时代就经常在此读书，还写下“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诗句。此外，苏州的天平山、襄城的紫云山、铁岭的龙首山、昌黎的碣石山等都有成片的枫林，每当入冬之后，枫林如染，云蒸霞蔚，灿若红锦，让人流连忘返、乐此不疲。

秋之红叶，并非唯独枫树，常见的还有槭树、乌桕树、黄栌树，等。笔者查阅才知道才疏学浅，原来红叶的学问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这里抄录编辑一些资料供了解。

乌桕树，实际生活中常常看到，但是往往熟视无睹而不认识。乌桕是很有诗意的名字。乌桕属大戟科乌桕属落叶乔木，单叶互生，菱状卵形，果实球形。果皮可取蜡，果仁可榨油，其油甘凉无毒，可消除肿毒疥疮。根叶皆可入药，木质坚硬细腻。乌桕叶子比枫叶要早红一段时间。大宋诗人陆游就有“乌桕赤于枫，园林九月中”的诗句。江浙一带多有此树。鲁迅笔下乌桕树，给我们的感觉总是美美的。

槭树，与枫树极其相似，人们通常把槭树类植物也统称为枫树。是槭树科槭树属的植物泛称。叶子对生，掌状分裂。其叶子经霜变红，秀丽鲜艳，甚为美观。杭州西湖夕照山槭树，每到秋天，夕阳西照，霜林尽染，灿若丹霞，别具风格。两年前，笔者与东部战区摄像中心张军荣等，曾经陪同牛群先生前往西湖，拍摄槭树。

黄栌是漆树科落叶灌木。叶形似一把小团扇，经霜后呈紫红色，我国中部北部多有此树。古人常用此叶题诗赠人。相传唐代的“红叶题诗”佳话由此而来。

唐僖宗时，一个叫于祐的书生在皇宫御沟见到一片红叶顺水而流，便拾起一看，上有一首《五绝》诗云：“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于祐深为此诗中宫女凄清、幽怨之情所动，也在红叶上题诗两句：“曾闻叶上题红怨，叶上题诗寄阿谁？”放在御沟上游流入宫中，又恰巧被写诗的宫女韩翠萍捡到。韩翠萍得到于祐题诗，又作诗题于红叶。如此经过十年红叶传诗，二人建立深厚感情。皇帝得知后下令放出三千宫女出去嫁人。韩翠萍与于祐相见，有红叶为证，巧结良缘。两人欣喜万分，在红叶上又题诗一首：“一联佳句随流水，十载相思满素怀。今日双双成鸾凤，始知红叶是良媒。”

由此，红叶题诗成为千古佳话，遂以红叶代表姻缘巧合，两情相悦的男女之情。红叶不仅成为爱情的信物，还作为美好姻缘的象征，成为男女青年情缘的吉祥物。

秋来黄栌叶猩红，最是西山好看时。北京西郊的西山满山黄栌，秋天时黄栌叶子红遍，灿若红霞，甚是好看。陈毅元帅：“西山红叶好，霜重色愈浓。”借西山红叶来抒发革命家的豪情壮志。如今每年的重阳节，很多老人都喜欢把登高赏叶作为一项有益活动，既锻炼身体，呼吸新鲜空气，又观赏美景。

为什么枫树、黄栌的叶子会经霜变红呢?原来在树叶中，除了叶绿素，还有叶黄素和花青素。天气暖和时，叶绿素大量生成，所以树叶绿色。入秋之后，由于气温下降，叶绿素生成慢了，其他色素活跃了，特别是花青素低温更容易生成，于是含有花青素较多的枫树、槭树、黄栌、乌桕等的叶子变红，含有叶黄素、胡萝卜素的如银杏等大多数树木野草，叶子就变成黄色。当然，话不可说尽，大自然很奇妙。有一种观赏的小枫树叫春红枫，一年四季都是红色偏紫。还有一种枫树，春红夏绿秋又红。这些奇特的观赏性小枫树，目前被许多公园和国家机关单位所栽种。

枫树的文化意义在于其红。国人一向喜欢红色，崇尚红色，象征喜庆、欢乐、幸福、吉祥。因为艳丽无比，猩红似锦，民间即把红叶视为吉祥物，与爱情婚姻结合起来，枫可结连理，成为美的象征。

传说枫木为蚩尤所弃之桎跍所变，很有灵气，称为灵枫。汉代时，此木多植于宫中，所以称为枫宸。古书中有“上林苑枫四株”的记载。由此可见，枫叶红艳，铺锦列绣，可爱诱人，确是实用而又可观赏的佳木。（江苏花木文化研究根华供稿，东部战区创作室吴国平和中国刑警学院董杰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