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胶东半岛的县市区当中,“栖霞”是名字相对独特的一个。
其他地方,要么是用地理方位命名,如掖县(掖水之畔)、海阳(黄海之阳)、即墨(临近墨水河),要么是用历史典故命名,如平度(平法度)、文登(秦皇召文人登山)、蓬莱(海上仙山传说)。而“栖霞”这种看起来只是描述风景的名字,就显得比较另类。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对于胶东人来说,“栖霞”这个名字已经习以为常,可能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反而是不少外地的朋友,初次知道“栖霞”之后会惊叹于其名字之美。
从字面上来看,“栖霞”就是“霞光栖息之处”。不过,这里的霞光到底指的是什么地方?在历史上却未有定论。换句话说,栖霞市(县)当初为何以“栖霞”为名?这一点众说纷纭。
现在比较常见的是县志当中采用的一种说法,即“日晓辄有丹霞流宕,照耀城头霞光万道”。但栖霞建县于金代,县治之前为蓬莱辖下之阳疃镇,并无城郭。因此,后世对“城头霞光万道”的说法也颇有怀疑。
笔者曾拜读过不少研究者撰写的分析文章,忘了是哪一篇当中提到了这样的观点:“栖霞”之霞光,并非栖于城头,而是栖于艾山。前段时间从栖霞城北的长春湖大桥上路过时,恰好遇到了类似的场景,忽然想起了这个观点。两相对比之下,感觉这个观点也颇有道理。
艾山位于栖霞城北,峙立于栖、蓬两县之间。在胶莱河之东的群山当中,它的海拔高度仅次于崂山和昆嵛。而与这两者偏处一隅不同,艾山的位置大体又在半岛之中。古人很看重“居中”这一点,因此艾山不仅是一座大山,也被赋予了地标文化的意义。
尤其对于栖霞来说,艾山其实也相当于县城的“朝山”和“靠山”。只要天晴,站在栖霞城区向北眺望,必然会看到高耸的艾山主峰。而因为地势较高的缘故,初升的霞光首先会照射到艾山之上,县城晨起之人远远望见这一情景,故有“栖霞”之谓。
栖霞建县于伪齐刘豫称帝时期(因刘豫为金国所立之傀儡,后世一般概称为金代建县),这个名字很有可能是出自刘豫之手。刘豫曾在江南任职,应该知道金陵(南京)附近有座“栖霞山”。在称帝之后、栖霞建县之前,他或许来过当地,见过霞光栖于艾山之景,因此联想起江南的情景,于是也将这里命名为“栖霞”。
当然了,以上只是推测。年代久远、史料缺乏,这到底是一段什么样的历史?已经很难详细考证了。不过,霞光栖于艾山的场景,却始终存在。笔者此次见到的是霞光是晚霞,相信朝霞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吧。
霞光栖于艾山,可以简称为“艾山栖霞”。这个词与“栖霞艾山”虽然只是调了一下次序,但意境大不相同。“栖霞艾山”,是一个地名或一道风景(一个风景区)。但“艾山栖霞”却容易让人联想到“落霞孤鹜”这样的典故或成语,山水画的气息扑面而来。总之,“艾山栖霞”,意境悠然,其中韵味,更待诸君细细品味了。(本文作者:耳左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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