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霞花事
文/雷扬梅
三月的栖霞,满山满坡的黄,满山满坡滚动的灿烂。
周末,约上几个朋友,驱车来到位于云阳县长江北岸的栖霞镇。
站在山顶,白云轻流,春风拂面。放眼望去,油菜花开得正艳,它们在阳光下撒着欢儿,一大片,一小块,仿佛精心布置,又像是随意点染,在沟前房后,恣意妄为。
一层紧跟一层,一浪紧跟一浪,晃着我们的眼。
摄影梁国华
我们疾步而下,沿着小径穿行其间。
细细微微的花香恰到好处,蜜蜂“嗡嗡”地飞来飞去。
驻足凝视,把广袤的心缩成一个光斑,集中在一只蜜蜂上,它由花瓣慢慢爬上花蕊,忽而振翅飞起,又落在另一处。
它心思单一,全然没有人类的喧嚣,我们在还是不在,来还是不来,它都心无旁骛,仿佛要采尽这无限的春光,酿成心上甜甜的蜜。
摄影冯克琼
阳光斜斜地打在油菜花上,像镀了一层金光,显得格外鲜亮迷人。我们也在阳光下一点一点褪着心的潮湿。
鸟的叫声像珍珠一样在菜花上滚动,轻轻一碰,便四散开来。小径上偶有零落的花瓣,它们还裹在清晨的露珠里,湿湿地贴着地面,显得那般娇弱无力。我们不忍心再踩上一脚,小心翼翼地绕行穿行。
一群姑娘穿红着绿,好生梳洗打扮了一番。爬山涉水,只为邂逅一片花海,不知花下可有去年的人儿?她们撑着五颜六色的油纸伞,迈着细细碎碎的脚步,徜徉花间,摄影师寻找最佳角度,为她们定格着美丽的瞬间。
摄影刘晓东
沿着层层叠叠的花田继续向下。
温柔的阳光氲开鸟的和鸣,清草的香味;氲开袅袅的炊烟,情侣的呢喃;氲开一池清波,波上流动的倒影。
菜花一层一层,倒映在池水中,轻风拂过池面,粼粼细纹碎了蓝天白云,菜花荡漾开去,延伸,入了白云深处,忽而又收回浪荡之心,亭亭玉立池中,娇矜婉转。
人在池边走,也在池中游。风戏花影,也戏池水。
摄影刘晓东
继续向下穿行花田,行至美处,忍不住拿出手机,倚着花儿,朋友们互相拍照留念。存一份深情,念一份至真至纯的人间美好。
携手听花语,一路上卸下了城市的喧嚣。
在青山野外,菜花丛中,人才会觉得一身的疲惫是可以一件一件地拆下来的。从肩膀上拆下背包,从手里拆下手机,从鼻梁上拆下眼镜,甚至,从目光里拆下忧郁,从生活里拆下叹息。
唯余我们“扑扑”的心跳,热烈而纯粹。
摄影殷光琼
迎面走过来一位大约七十多岁的大爷,笑盈盈地吸着旱烟。
“大妹子,早哇!”
“大爷,你还要早些。”
大爷咧开嘴笑着,露出几颗被烟熏黑的牙齿。
“这几天来看花的人多,我那些土特产早就卖完了。
是的,早上迎接我们的,就是公路两旁的土特产:野葱、鸡蛋、鸭蛋、时令蔬菜泛着青绿的光,豆粉、土豆腐、芋头、土豆、咸菜,真是应有尽有。
摄影刘晓东
“每天早早地来田间转转,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菜花开得密匝匝的,菜籽一定颗粒饱满。去年光卖菜油,就收入了三千多块,比种洋芋和包谷划算得多。”
我们没问这么多,也接不上话。只得连连地“嗯嗯”着。
大爷说得兴起,邀请我们在花田边的石头上坐下。
“以前,我们这山上,种的是包谷和洋芋。那两样庄稼难做,笨重,费力得很,还收获不大。”大爷边说边在石头上磕了几下旱烟管。
“包谷开花,洋芋开花,都不如眼前的油菜花好看。”
摄影向智银
“村干部和驻村干部也是费了些脑筋。种莫子作物好看又实惠。一合计,种菜籽。”
“那些干部说干就干,挨家挨户做工作。
第一年我们就尝到了甜头,同样的土地面积种包谷和洋芋,收入没有种菜籽的两、三股。现在不用动员了,都主动种菜籽。
摄影冯克琼
每年这个时候,这里还成了你们休闲娱乐赏花的好地方。”
我们沐着金色的阳光,闻着醉人的花香,听大爷沉浸在幸福的讲述中。脸上舒展开的皱纹,像一朵幸福的花,与金灿灿的油菜花交相辉映。
编辑熊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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